俞海云

假日的清晨，踱步行至一农家院门口，不经意间抬首，一长溜的喇叭花映入眼帘。绕篱萦架，成串成簇……迎风摇曳，绚丽灿烂，水灵鲜活，娇艳欲滴。

“仙衣染得天边碧，乞与人间向晓看。”驻足欣赏，平凡朴实，倍觉亲切。一股田园气息油然而生，一种无可言表的惬意直抵心底。

爱花或许是天性吧，从小在农村里长大，嗜好种植花草，尤爱喇叭花。八九岁时，曾种植过一窝窝喇叭花。夏秋时节，喇叭花缠绕着细绳攀爬到屋檐上，郁郁葱葱，蓬蓬勃勃。多年如是，给贫寒的家庭带来诸多朦胧的憧憬和希望。

春寒料峭，冻风嗖嗖。在土屋廊檐下台阶前的滴水处，用拔草的小铲轻轻剖开土皮，浇些水，埋下几粒黑色的喇叭花种子。而后，不时地扒开土层看看。阳光和煦，气温升高，喇叭花生根发出芽，破土而出，长出“心”型绿叶，碧绿澄翠，生机勃勃。跟着，开枝散叶，长出毛茸茸的藤曼茎秆，枝头不断地向上探望。

看着青枝绿叶，满怀期待。星期天比较安闲，挑满水缸后，特意挑一担水浇给喇叭花。寻找几根细竹竿插实在土壤里，并在竹梢拴上一根麻绳挂在屋檐的椽头上。“为求离得近，努力向天爬。”细长的藤蔓围着竹竿努力向上，不屈不挠地绕着圈儿奋力攀爬，郁郁葱葱，蓬蓬勃勃。

春末夏初，藤蔓叶腋内长出一个个小花苞，喜悦之情渐渐浓烈起来。终于一天，第一朵喇叭花开了，朝气蓬勃，清新迷人。接二连三，一朵朵喇叭花，灵动秀美，流动潋滟，美丽质朴……温和的妈妈偶尔也来看看，耕地归来的爸爸呵呵笑着，兄弟姊妹们夸我聪明勤快。

长长的夏日里，烈日炎炎，喇叭花绿叶披身，独辟天地，姹紫嫣红，美艳动人……“叶似青云剪，花如碧玉凌。鸟来栖不响，朵朵巧垂铃。”一簇簇盛开，层层叠叠，错落有致。

“弱体攀高拼尽力，绝代风华人未识。”上午张扬开放，下午闭合内敛，夜晚悄悄入梦，给人一种闭花羞月之美，别有一番景致。“任尔索风狂，花开自向阳。”有时，则以柔弱娇嫩身躯抵挡狂风暴雨。风过无痕，晴天丽日，玲珑出彩，从容淡然。

浅秋时候，喇叭花枝蔓蜿蜒缠绕，片片绿叶相牵相簇。“名在星河上，花开晓露间。”五颜六色的喇叭花如点缀在绿色瀑布里的浪花，闪烁着娇美绚丽的光彩，舒展身姿，天真无畏，风姿烁人。

岁至深秋，霜打叶落，喇叭花茎秆上挂满一个个小骨朵，孕育着新的生命——种子。西北风呼呼刮来，骨朵的外壳裂开了，黑色种子随风撒落在泥土里。

年复一年，周而复始。花繁叶茂。寒冬过去，喇叭花又破土而出，淡雅动人。

牵牛花，俗名喇叭花、勤娘子、朝颜、黑丑、白丑。晨开暮闭，恰时绽放，花色繁多，生命力虽短暂却顽强，常开不败，属一年生蔓性缠绕草本花卉。其花语是生命顽强、坚持不懈、友情长久和爱情永固。以其枝蔓柔美，花色清新，深受大众喜爱。

“黑丑不语乃良药，喇叭花开似有声。”喇叭花平凡朴素，却明媚灿烂。她没有牡丹的富贵、茉莉的清新、玫瑰的雍容、桃花的娇艳、海棠的妩媚、莲的淡雅……朝开夕落，清新脱俗，亮丽舒展。

心如花木，向阳而生。喇叭花朴实勤劳，坚强勇敢。她谦卑自省，不居高临下，不低头服输，不慕他人富贵，不恃强凌弱，更不嫌弃粗茶淡饭。即使生命短暂，依然奋力成长，不屈不挠，充满朝气和生命力，在万绿丛中开得美丽烂漫。

“披衣向晓还堪爱，忽见蜻蜓带露来。”向上走的路，从来都是很辛苦。人生本如喇叭花，生命短暂，既要朴实无华，更要踏实认真，勤奋努力，积极向上，不屈不挠。一点一点的靠近，一缕一缕的聚集，让卑微的生命绽放出绚丽的色彩。

《巴蜀文学》出品

主编：笔墨舒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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